忍
只有对相爱的人与物有容忍,若心中尚有一分的憎恶,在对象上是屈辱,是“痴”,与忍无干。能容,一定尚有可以使你有后望,有还没来到的报偿;有心头上的眷恋。如爱人付与你的嗔怒,如已打缺了的心爱物不肯丢在垃圾堆里,因有爱,故所以能容。若非如是,当易他词。
不 忍
无餍足地恻隐之心,到头处连失了自杀的勇气也得归入此类,那终成为什么颜色都分不出的“无人相,无我相”,……是之谓“不忍”的哲学?
引 端
芦苇可成为古文字的书页;可以做青年“叫情”的乐具;也能垫在污秽罪恶的脚下。所谓“端”要看是如何引起,动机与行为似是永远的漆黑一团,真么,为什么人间又要芦苇?
一粒沙
一粒沙藏在我的衣袋中多少年了,小心地拈出来,看不出些微的光亮,纵使放在任何生物的身上,有多重?摇摇头掷到大漠里去,那些无量数世界中平添了又一个世界,走近前光在炫耀了,踏下去便多觉出这一粒沙的力量。
浊与清
中国人长于处世,“不即不离”,“和光同尘”,这似乎已经是标准的“善士”了。更有进者,所谓“既浊能清”,语深意晦,不可卒解。如不看下文以为是诐辞之类。及至找到“能清伊何?视汙若浮。”焉得不使你赞叹这一视的超然物外!“万境由心造”,当作此解。也许屎溺中俱有“道”在,汗也何妨,你还觉得“御风而行,泠然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