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难得、谏臣稀有啊!……钱沣这人以往和我没有过从。这次也只是偶尔见面三言两语的点头交情。他持论是非我还没有想透,但他是坦诚直言的人,明明白白的大丈夫!十五爷……如今这样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啊……”
颙琰一直没有插话,只静静地听,双眉拧紧了,仿佛吮吸什么似的嘬着唇眺望窗外,至此,站起身来缓缓踱至木榻旁。惠儿已把他所有的衣服物件洗净熨平叠好了,正在打包裹,忙退到一边,小声道:“十五爷,你的樟木箱子那夜里叫人给砸烂了,小悟子说得熏熏香才好。我不会……”
“常换常洗的衣服还会虫蛀了?我不用熏香,皂荚洗出的衣服就最好。”颙琰说着,取过一条卧龙带看看又放下,又亲手抽出自己常披的饰貂羔皮大氅,到楼梯口对王小悟道:“你去走一趟,把这个赏钱沣。不,赠给钱沣——这么冷的天,我看他穿得太单薄了。”他回转身来对王尔烈道:“王师傅,是我想事情左了。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五天之后,颙琰自德州沿运河到济宁下兖州府拜谒孔庙,刘墉一行走陵县、临邑、济阳旱路直趋济南。这是过了明路的,一路滚单驿传三百里道路骑不绝。每日行踪止宿,时时都有人报知巡抚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