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笑起来,声音依旧很低:“儿子,你一定要跟着她,千万别离开她.”
“我也不想离开她.”
“那就好.乖儿子,你听阿爹的话,她再要你回来跟着我,你就说,你不愿跟着阿爹,一定要跟着妈妈,你记住……”他见儿子面色疑惑,更低声说,“阿爹不是不要你,阿爹以后自然会来接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现在一定要跟着她.”
“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受了点伤,需要人照顾.”
“没有啊?妈妈什么时候受伤了?”
“反正她身体不好,你最近盯着她就对了.还有,儿子,你千万不要把我今天的话告诉她.”
陆文龙点点头,觉得古里古怪的,仿佛父亲和母亲,各自都有着很多秘密.
金兀术悄然回头,迫近的黄昏如一幅色彩浓丽的画卷,婆娑的耐旱的树影,飞扬的卷边的黄色的莎草,奔腾的牛羊,白城子里招展的旗帜,甚至那个昏昏欲睡的女人——在不被人注意到的时候,她总是在人群里,疲倦地垂着眼帘,仿佛一只任劳任怨的骆驼,背负了太多东西,只要再加一根羽毛,她立即就彻底倒下去了.他踌躇着,这根羽毛,到底该不该加呢?
信兵一声号令,那是金军的一种特殊的牛角.花溶抬起眼睛,只见白城子就在眼前.那是一座宏伟的石头城,她从未见过这样巨大的纯石城,全是灰白色的各种石头建造而成,所以称为白城子.她的目光落在高高耸立的一座四方台上,那是一座古朴的点将台,在四围的中间,竖立着高高的案几石头,左右威风赫赫的士兵守卫,可以想象坐在上面的大王,点兵督战时的凛凛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