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兹又说了一遍:“他明天到,明天早上!……”
“什么?”耿士一点儿摸不着头脑。
“克拉夫脱!”
耿士把这句话想了一会儿,忽然很响亮地叫了一声,表示他明白了:“我就来!”他喊道。
窗子重新关上。他在石阶上出现了,手里拿着灯,往园子里走过来。他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挺着大肚子,脑袋也很大,灰色头发,红胡子,脸上和手上都有雀斑。他衔着一个瓷烟斗,迈着细步走来。这个和善而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人,一辈子从来不为什么事着急的。可是苏兹带来的新闻也不免使他一反常态,兴奋起来;他把短短的手臂跟手里的灯一起舞动着,问:“真的?他到这儿来吗?”
“明天早上。”苏兹好不得意地扬了扬电报。
两位老朋友到凉棚底下坐在一条长凳上。苏兹端着灯。耿士小心翼翼地展开电报,慢慢地低声念着;苏兹又从他肩头上高声念着。耿士还看了电报四周的小字,拍发的时刻,到达的时刻,电文的字数。随后他把这张宝贵的纸还给了苏兹。苏兹得意地笑着,耿士侧了侧脑袋瞧着他说:“啊!好!……啊!好!”
耿士想了一会儿,吸了一大口烟又吐了出来,然后把手放在苏兹膝盖上,说道:“得通知卜德班希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