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走了一遭再回到温暖的营帐内，鞋袜衣摆都湿了，发梢上的雪也化成水珠。宫女们七手八脚为她除下湿衣物。素盈屏退众人，只穿单衣裹上一张厚实的熊皮坐在香炉旁。
这时候她希望有谁来说点什么，但只有千头万绪在心里乱七八糟地翻涌，永远没有止境。冰冷和疲惫如影随形，她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有人轻手轻脚走入帐中。素盈以为是崔落花或是别的宫女，待那人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才发现是换了便装的皇帝。她连忙直起身，熊皮滑落一旁。她想行礼，却被他伸手拦住。
皇帝坐在她身旁，拉过熊皮为她裹上，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手中一枝细梅插入她发间。
“盛乐再嫁……”他低声说，“就选素飒吧。”
素盈紧靠在他胸口，默默地伸臂环抱他。他大概已经知道她怎么弄湿了鞋袜，不然不会折来一枝梅花。他似乎总是知道很多事情，却总是无所表示，好像都与他无关似的。
“陛下不是很看重虎贲郎将谢震？”素盈还是忍不住着意提起。
“他不像我想的稳重。”他说，“况且，他心有所属，这对盛乐不公平。”
素盈“嗯”一声——他确实知道了。
“我问过盛乐，她自己选素飒。”他停顿之后说，“她要求封素飒为郡王，我已经答应。”
素盈吃惊极了。她从未看出盛乐公主有这样的心思，甚至怀疑是哥哥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