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治国冲了一杯茶,端了来,和我并肩站在玻璃窗前,把热气腾腾的茶水往我手里送。
项治国说:“暖一暖手。”
我听从了项治国的建议,把茶水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双手捧着,依然不错眼珠地朝着玻璃窗下的冯岁岁、曹喜鹊和保安们看。他们的吵闹吸引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还有听到吵闹的人,从酒店的大门,或是川流不息的街市上,神秘兴奋地向前聚拢着。
冯岁岁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保安看。
冯岁岁还让曹喜鹊拿出她的身份证,送到保安的眼皮子底下让他看。冯岁岁一边让保安看他俩的身份证,一边抬起手来,指着合欢树上刻着的图形和字样,让保安跟他俩身份证上的名字相比对。
冯岁岁大声地念着身份证上和合欢树上他俩的名字:“岁岁。”
冯岁岁大声地念:“喜鹊。”
保安跟着冯岁岁也念出了声。不过,保安没有念出两个名字之间的句号,他念得连在了一起:“岁岁喜鹊。”
在保安核对着身份证和合欢树上的名字,并念出声来后,冯岁岁的声音更大了。
冯岁岁说:“我没说错吧?这树是我们俩的。”
站在冯岁岁身边的曹喜鹊,不失时机地也来帮腔了:“是我俩的呢!”
曹喜鹊说:“千真万确,不会错。”
保安仿佛知道他们的老板项治国就在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本能地抬起头来,向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看了一眼,然后把视线放下来,又一次面对着冯岁岁和曹喜鹊。他苦苦地笑了一下,正是这一笑,泄露了他的心机,他承认了冯岁岁和曹喜鹊的说法。不过他的职责迫使他,在把身份证还给冯岁岁和曹喜鹊后,依然犟着脖颈,照着他的理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