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轻启,“雨夜路滑,你还受了伤,还是随我回山寨将养几日,还有你的包袱,也没拿。”
他下意识地想答应,丹华剑硌在腰间,硬邦邦的一块冷铁,提醒着他如今的境遇。
“不了。”他说。
她似是急了,从泥淖里站起来,黛色的长眉轻轻皱着,好似很烦恼的样子,“平州到霞州遗世宗,你日夜兼程,不吃不喝,也要两三天。你这样,怎么行呢?”
“总有办法。”他进行着小小的报复,不去看她,也不告诉她有什么办法,最好让她日思夜想,忘不掉。
这还不够,他坏心眼地想着,腿上用力,夹了夹马腹,将她的马骑走了。
他特地气得很慢,想再听她气急败坏地骂他,喊他的名字,扬言打破他的脑袋。
可是他等了又等,只等到了一声,“你多保重——”
大当家等到后半夜,才等到了殷燃,她淋成了落汤鸡,失魂落魄的样子。
“咋就你一人?胡霭呢?”
“走了。”
“走了?去哪啦?”
“他……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他家在哪?大当家很想再问,可抬眼一看,殷燃面色惨白一片,隐隐显出死人才有的灰败样子。
“哦。”大当家讷讷地应了声。
殷燃回了屋子,也懒得再烧水,草草用井水冲了冲身子,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她累极了,很快便睡去,只有长发晾在床边,往地上滴着水,一滴,两滴,连接成串,像是伤心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