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不晓得韦夫人是何等样人,只是心底对姜梁玉此言大为不屑,养出韦娉之这般奸恶之人,又岂是良善易与之辈?只是口中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上认真要处置韦锡,便不能容他京中再有接应,索性一并去了岭南,倒也干净,也免得他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宫中虽有昭妃,只是皇上隔断昭妃与韦锡的联络,想必韦锡再无返京之可能了。”
姜梁玉不由叹道:“娘娘果然聪慧,这几日竟将此事看得这样透彻,与昭妃一事亦不瘟不怒不恼,实令臣妾敬佩。”
安檀看着半搭在姜梁玉身上的锦被,锦缎光滑无暇,折射着曼妙平展的光影,淡笑道:“我非圣人,岂会不怒不恼?只是如今我愈发晓得,只有平心静气,事事理个清楚明白,方能万事妥帖周全,不留后患。”
姜梁玉一时离了水润喉,又咳嗽道:“臣妾到底没有娘娘的心性,也怨不得臣妾的身子坏成这个地步,这一件半件的小事,总想不通,想来纵然没有昭妃折辱,再思虑这三年五载,也差不离了。臣妾也知道这个道理,奈何心不由己。”
安檀见她语意渐伤,颇有自哀之意,心中微叹,只淡淡笑着宽慰道:“姐姐是万事太拘谨了,就拿这一个称呼来说,姐姐在我房中四年,自是有心亲近与我,只是守着宫里的规矩,‘娘娘’这个称呼断不肯舍去,偶有忘情时也唤‘妹妹’,如此一来,我们虽各自知道,偏在外人眼中一日亲热了、一日又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