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斯在他见了害怕的主人家里,奉承话老是赶晚一步;那时他正搜索枯肠,想拣些好听的说,玛特兰纳却送进一个字条来,等庭长夫人回话。字条是这样写的:
“好妈妈,你不妨把这封信当作爸爸从法院里写来的,叫你带了我上他朋友家吃饭,说我的婚事又有重开谈判的希望,那么舅舅一定会走了,而我们就能照原定计划,上包比诺家吃饭去了。”
“先生这封信是教谁送来的?”庭长太太急不及待的问。
“法院里的听差。”死板板的玛特兰纳老着脸回答。
这句话等于告诉太太:那计策是她跟不耐烦的赛西尔一块儿想出来的。
“好吧,你回报他,说我跟小姐五点半准到。”
食客所受的百般羞辱,这不过是一例
玛特兰纳一出去,庭长太太假装很和善的瞧着邦斯舅舅,那眼神对一个感觉灵敏的人,好比挑精拣肥的舌头碰到了加有酸醋的牛奶。
“亲爱的舅舅,晚饭已经预备了,你自个儿吃罢,我们失陪了;我丈夫送信回来,说又要跟法官商量亲事,教我们上那儿去吃饭……咱们之间一点不用客气,你在这儿尽管自便。我什么都不瞒你的,你瞧我多老实……想必你不会要我们的小天使错过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