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她吧。过去的事、死去的人,没意义了。”皇帝看素盈脸色阴沉,不疾不徐地说,“怀旧,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一种有益的消遣。已经过去的事,最好的结局就是留在过去。”
素盈睁大眼睛,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问问他。那些大臣乱放冷箭也就罢了,陛下当真能够把生离死别看得无足轻重?还是说,对他而言,忘掉珍媛,就像扔掉一张写错字的纸?难道他们之间昙花一现的缱绻笑容、缠绵眼神,还有那个孩子,都可以跟死者一并葬送?
“珍媛她——”
“珍媛是真正的素氏,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他打断她的话,看她的目光很平静,连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安稳。素盈暗暗腹诽:阿槐看到的他,也未必是真实的他,但阿槐愿意为他而死。可他并不在乎。
皇帝无视她的感伤,淡淡地说:“察见渊中鱼,不祥。宫里的事情你看得太清楚,下面的人会惶惶不安,你自己也会大失所望。”
他又何尝不是看得太清楚?素盈险些说出来。
虽然没有发出声,她的每个想法却像被他听见。他又说:“脱缰固然不好,但缰绳勒得太紧,鞭子挥得太急,也非明智——在兰陵郡王回来之前,丹茜宫的人不要再放出宫去。我不想再听说,皇后将与废后有关的宫女赶出宫,或者宫正司的宦官到浣衣坊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