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年刻苦的工作,他被召回罗马。并不是那些日益对法西斯卑躬屈膝的大学教授们宽恕他已经广为人知的理论,而是因为他在国外获得了荣誉,使他成为一个国际权威。政府象爱惜一切名流俊彦一样地爱惜他,认为政权可以分享一点他的荣光。卢士奇对此洞若观火,正是出于这个道理,波里姆·卡尔奈拉获得了官方的荣誉。他知道假面具迟早要被摘下来的。他听从了罗莎的劝告,谨于言,慎于行,将最具革命性的成果留给外国同行。在罗马,他的伟大思想浮现于脑际,开始是模糊的,继而渐渐明确起来乃至形成一个占据了他全部活动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实现——他预感到它必将实现——似乎成了他让人振奋的生活目的。
正是在罗马,他含笑地回忆起那时候心情的忧郁,他的幻想和猜疑,这些只不过是思想成形时激烈的勃发而已。
他那时和两个助手一同工作,罗莎,她的妻子,他须臾不可离开的合作者和斯帕里诺,一个年轻的物理学家,他发现他智慧超众,具有理解新理论困难问题的能力。他对这两个学生没有任何秘密。他们紧跟着他的沉思和艰巨的理论抽象缓步前进。他们两个都注意到他一段时间以来似乎受到某种折磨,他在他们每天晚上的聚谈中不再象过去那样热情洋溢。对他内心骚动的原因他们一猜便知,两人也同他一样地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