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阿浪向梁忠君笑笑: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之前信服狄公的说法,也觉得太宗皇帝是用生病当借口甩责任。可刚才听梁阿兄一番指点,又觉得很有道理,太宗似乎没理由放弃坚守战略,离开这个大营轻率出击……”
“那么先帝托梦给阎令公,要‘昭雪’的是哪一种‘战败之责’,就很可商议了。”婉儿终于跟上他的思路,“或许先帝不是为殷刘二将喊冤,而是……为自己喊冤?”
三人面面相觑。
“可这种喊冤,有什么用呢?”阿浪提出疑问,“官府文书已经是照着太宗的说法写下来的了,再喊冤,难道重抄一遍?还是再向天下读书人颁诏重申一次‘先帝没责任’?这就有点……”
“欲盖弥彰?”婉儿苦笑,“不信者只会更不信吧?”
三人又议论一会儿,不得要领。此时日已正午,阳光火辣辣晒在高岗残城上。说了半天话,婉儿只觉口干舌燥腹中饥饿,不住舔唇。阿浪起身招呼两人寻个有遮掩的荫凉地,又拿出行囊里讨来的干粮面,摘下水葫芦,左瞧右看,象是想找地方生火煮羹汤。
婉儿也帮着寻觅。岗上灌丛土堆间满是乱石,搬几块砌个灶不难,柴草也现成,只是要找个能当锅釜的瓦罐不容易。顾盼之间,忽见阿浪往荒城正中位置走过去。